本來他一個人外出時,但凡是需要謹慎小心的行徑,都會施法遮斷自己氣機,好比這次來跟木蘭青青接頭,也正是被魔道追殺怕了養成的習慣,何況他這次又知道有魔道進入魔域。
現在一看真有可能被魔道紅眼病追來了,他反而放棄了施法遮掩。
剛好木蘭青青就在身邊,師春又趕緊將其父傳來的消息給她看,還佯裝無知的問道:“青青,你怎會惹上魔道的?”
作為不止被魔道追殺過一次的人來說,又見木蘭青青隻是誘餌,立馬知道是衝自己來的,可他歪到了木蘭青青身上。
木蘭青青看後很驚訝,“我未招惹過魔道,可能是…”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她想說可能是她爹的原因,畢竟她爹一直在跟魔道作對,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別的可能。
無所謂了,師春立刻忿忿不平道:“魔道招惹誰都行,敢招惹你,我與他誓不兩立!”
這話說的,木蘭青青想不多看他兩眼都難,眸光夾春,也不知對方這話算不算是正式挑白。師春立馬又回木蘭今消息道:令主放心,不管是什妖魔鬼怪,既然答應了保護好令愛,就不會食言,不用安排接應人馬,怕走漏風聲又惹來各方追殺,我自處之,實在不行再向令主求助。
他估摸著既是在利用魔眼悄摸追蹤,大張旗鼓帶著大隊人馬的可能性就不大,能參戰的最多也就地仙大成境界的修為,感覺自己這應該能應付。
說句不好聽的,以他手上現在積攢的實力,隻要不被俯天鏡盯著,天仙小成境界的來了也未必是他對手。
這也算是他這些年冒險受罪後的成就吧。
看到消息的木蘭今眉頭死皺在了一塊,雖覺不妥,但也能理解師春的擔心,別看那廝修為低弱,想殺他的人還真不少,一進來就被各戰隊追殺的那種,他甚至都不理解有些戰隊為什要那樣幹。帶著木蘭青青疾飛的師春也沒閑著,不時回頭觀察身後的同時,摸出了地圖觀察地形,遴選好了合適動手位置後,又立刻摸出了子母符聯係吳斤兩,讓吳斤兩趕緊做相應安排。
看到魔道追來消息的吳斤兩先是屁股一緊,看完消息後又嘿嘿一樂,扭頭就往洞底深處跑,跑到了黃盈盈修煉的洞口就停下了,朝嚷嚷:“老黃,有事,醒醒。”
這行為還算守規矩的,等到黃盈盈收功睜眼了,他才湊了過去蹲黃盈盈跟前。
黃盈盈正沉浸在自己所修妖法的玄妙,被打擾了,有那點不太高興,“小高…不,老吳,我正在修煉,你老是有一出沒一出的打擾,不合適吧?”
吳斤兩拍了下他後肩,“看你,還正經上了,有好東西第一時間惦記著跟你分享,有漂亮姑娘,你不要是吧?那我走了。”說走就走,起身就走。
盤腿的黃盈盈立馬伸長了一胳膊,勾住他的腿,嘿嘿陪笑道:“這不跟你開玩笑,你怎還較真了,咱們誰跟誰。”邊說邊順著吳斤兩大長腿爬了起來,目光朝洞外尋摸,“漂亮姑娘在哪?走,一起去看看,你眼光不行,還得我來鑒定。”
他剛走出兩步便被吳斤兩拍住了肩膀,“我說老黃,想什呢,這是大赦之戰的戰場,你真把這當青樓了,聽不懂好賴話是吧?跟我扯什修煉要緊,我還不知道你,脫褲子才最要緊。”
…”黃盈盈無語,發現這大個子還真是開玩笑無度了,沒事打擾老子修煉幹嘛,這玩笑一點溫度都沒有,扭頭就要回去坐下繼續修煉。
結果又被吳斤兩再次拍了肩膀,“逗你玩的,真有好東西跟你分享。”
黃盈盈麵無表情,一副我不會再上當的樣子,淡淡哦了聲。
吳斤兩立馬從乾坤袋憑空抓出了一副弓箭,“看看這是什?”
雖就是一把弓,但一看那宛若遒勁老樹根般的猙獰弓身,就知不是尋常弓箭,黃盈盈興趣也被勾了出來,“不就是弓箭,還能是什?”
吳斤兩在他耳邊低聲道:“遁虛神箭,聽說過沒?”
“我草…”瞪大兩眼的黃盈盈直接爆了粗口,那可是傳說中正兒八經的六品法寶啊,立馬伸手撫摸了起來,眼睛放光,“真的假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吳斤兩與之勾肩搭背,將其拐了出去,“勞逸結合,別老是修煉,偶爾放鬆一下嘛,走,咱們試箭去。”
不但是師春想找機會試試遁虛神箭能不能用,他也想試試,確定能用的話,那就是備在手上的大殺器……
途中好一翻繞飛的師春,忽又摸出子母符查看,正是吳斤兩傳來的消息:春天,都準備好了。於是師春立馬駕風鱗繞了個弧度而去。
木蘭青青不知道他要帶自己繞哪去,此時正在深刻反思自己之前的行為,師春僅是聽自己一說就察覺到了不對,而自己身為親身經曆者,被陌生人給救了居然絲毫沒起疑心。
兩者之間的差距之大,她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蠢?
又一陣疾馳後,師春帶著她向一處盆地中的平原內落了下去,落在了一塊大石頭跟前,石頭邊上有個洞師春帶她進洞後,反手施法翻動石頭蓋住了洞口。
黑暗的洞內有人,師春摸出了檀金焰氣照明,照見了正在這等候的童明山、安無誌和朱向心。見到木蘭青青又來了,三人多少都有些意外,當年的天雨流星大會上就認識了,當時也算是一夥的,都被如今的大當家騙的好慘,每次見麵都有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其實他們內心也挺好奇的,這女人當年被氣得吐血啊,那是他們親眼所見的,怎還願意跟大當家混一塊的?
因為吳斤兩沒告訴他們什事,挖了條深長的地道,讓他們從另一頭進來後,在此等師春,至於什事讓他們自己問師春。
互相跟木蘭青青客氣點了點頭後,安無誌還是忍不住問道:“大當家,這又是要幹嘛?”
有些話他們真是壓在肚子不想往外冒。
話說之前這位大當家被抓去坐牢後吧,他們跟著南公子混,雖然低調,但也算是光明正大。等這位大當家回來後吧,早年的感覺又回來了,又開始整天躲躲藏藏、偷偷摸摸了,咱們就不能光明正大點嗎?
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後,多少都有點想伸展一下的念頭。
這些話之所以沒冒出來,也是因為之前確實光明正大了一回,立馬就被數不清的人馬圍毆,那是轟轟烈烈殺出來的。
這一想吧,似乎也不能說偷偷摸摸不好,他們的心態是糾結的。
師春看向木蘭青青,唏噓搖頭道:“她不知道怎被魔道盯上了,可能跟璿璣令主有關,璿璣令主說派人馬來,我怕暴露咱們自己的位置,覺得沒必要,個把探路的魔道嘛,不跟上來則罷,跟上來了,咱們自己就處置了。咱們這次是在幫璿璣令主對付魔道,都打起精神來,把事做漂亮點。”
木蘭青青一方麵慚愧,一方麵皺眉,不太喜歡有人把自己跟那個璿璣令主多做牽連。
一聽是在幫璿璣令主辦事,是在幫那種大人物辦事,明山宗的三位地仙級高手皆是瞬間精氣神鼓脹,皆默默點頭,下意識都想努力表現一把。
師春則又摸出子母符聯係木蘭今,拜請確認五大戰隊的俯天鏡在盯著什位置,理由是怕自己待會兒一動手,會被別家發現,怕又被追殺。
木蘭今感覺這孫子連他都不相信,不肯告訴他具體所在位置。
不過他還是比較相信這孫子能力的,不然也不會費心從生獄挖出來,女兒如今又在人家身邊,魔道出手不是兒戲,他立刻進行了配合,讓蠻喜向各方戰隊指揮中樞那的耳目聯係,讓隨時報上各戰隊鏡像切換關注的位置。
而此時的解雲招已經摸到了師春和木蘭青青碰頭的位置,一雙魔眼將現場氣機一分辨,立馬意識到了接應木蘭青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師春本人。
雖然他已經記不清了師春氣機的混合量態,但稍稍有那點印象上的抓點,這讓他有點興奮,自己落得如今這下場,都是拜那廝所賜,恨不得親手虐殺。
現場能看到氣機分了三路,一路是木蘭青青的來路,一路可能是師春的來路,已經較淡了,還有一路色度較為新鮮,是師春和木蘭青青聯袂的去處。
不消多說,他立馬追著第三路去了。
途中也摸出了子母符,再次上報情況。
沒辦法,上線要求的。
他這個過於謹慎,要求時時、事事上報的上線不是別人,正是跟隨蘇己寬隊伍征戰的段解。接到稟報的段解,也正在隨隊駕風鱗飛行,為了便於溝通,風鱗隻有他和真兒兩人,真兒這個小隊的手下親自駕馭風鱗。
得知情況後,段解也對真兒小聲稟報了一句,“木蘭青青已經跟人碰頭了,碰頭人可能就是師春,換了位置,十六已經順著蹤跡查過去了。”
語氣是滿滿的擔憂。
真兒聽出來了,從開始決定動木蘭青青開始,這位百夫長就顯得有些憂慮,她哼了聲道:“你在擔心什?”
段解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我擔心已經被木蘭今發現了,聖姑可能有所不知,木蘭今著實有些可怕,他就像是一隻盤踞在蛛網上的蜘蛛,但凡在他關注的範圍內有任何輕微觸動,都有可能驚動他,都有可能被他順著蛛絲馬跡摸過來,這是無數次血的教訓換來的。”
真兒給了個蔑視的眼神,淡淡給了句,“木蘭今沒你想的那可怕。”
多話沒有。
段解還能說什,他就知道這聖姑說一不二的脾氣,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既然無法左右上線,那他隻能多提醒下線小心。
空中循跡追尋了一陣的解雲招發現自己繞了個大彎,忍不住暗罵跟蹤對象有夠小心的,越發肯定可能是師春,之前跟蹤的木蘭青青沒那多彎彎繞。
再追尋了一陣後,發現跟蹤跡象沉入了前方的盆地平原中,他立馬落入了下方的山上,躲在暗處觀察,隻見那方平原空曠的很,並未發現人的蹤跡。
他又閃身而出,循著氣機再探,發現氣機斷頭在了平原上的那塊石頭前,靠近繞著飛了圈,沒發現異常,盡力收斂著法力波動,悄然飄落在了石頭跟前。
落地稍加查探,便知石頭下麵有地道,不清楚麵的情況,不太敢冒然施法深入查探,也猶豫要不要繼續往查探。
躲在洞的師春已摸出了寒月盾,並給了大家一個準備的手勢,他右眼異能已看到了地麵上的來人,觀察到對方體內的魔元存在,確定是魔道的,而且是個地仙大成境界的魔道,這探子的級別未免過高,有點出乎他預料,不得不高度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