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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了早年,他大概不會說這樣的話。

    二十年的牢獄之災,在那小小空間內做了二十年的困獸,他無數次的期待,無數次的希望,又無數次的癲狂,最終都化作了無奈,整個人活生生給磨的一言難盡。

    出來了,明山宗的一群人還在等他,不管南公子在其中發揮了多大的作用,他是最清楚二十年的等待意味著什的。

    麵對這一群人,他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全然不顧他們的生死嗎?

    吳斤兩也覺得這個辦法好,點頭道:“嗯,看情況再說最穩妥。”

    扭頭又瞅了瞅這序號三千小隊的人員,低聲問:“這些人什情況,夠不夠勁?”

    鬼知道什情況,師春此時才算是慢慢收心,摸出了百夫長的令牌施法查看麵的人員名單情況。不看不知道,看後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反複看了幾遍,漸皺眉頭。

    見他神色不好看,吳斤兩伸手討要,也想看看,師春默默給了他。

    拿著令牌也查看了兩遍後,吳斤兩臉慢慢垮了下來,除了韓保外,敢情這三千小隊就他們明山宗的人馬實力最強,起碼他們當中三個修習火性功法的還是地仙境界的修為。

    那八十來個新合群的隊友,居然連一個地仙級的都沒有,居然全部是人仙境界的修為。

    還不是一般的人仙境界修為,是最低級的那種,一水的人仙小成境界修為。

    問題還都是一群雜碎,不是假雜碎,是真雜碎,大多都是一些因偷雞摸狗打劫而入獄的牢犯,那熟悉的履曆情況讓他吳斤兩誤以為看到了一夥生獄流民。

    吳斤兩忍不住低聲罵娘了,“什鬼,木蘭今不是要重點關照自己女兒的嗎?這怎感覺把沒人要的都扔給了我們?”

    他現在有點明白了之前那八十來號新隊員為何會眼巴巴湊過來,敢情是希望尋得庇護的。

    師春也納悶了,剛還想出風頭,還想光鮮一回做人,結果現實來的如此猛烈,痛痛快快給了他一耳光,讓他醒醒。

    他也搞不懂木蘭今到底在搞什,不是說會讓天庭戰隊指揮使關照的嗎?就關照個這?

    此時的蠻喜已站在了樓閣的最高層憑欄處,眺望雲集的密密麻麻人馬,有期待,也有壓力。出發在即,巽門中樞不時有五方戰隊的人員進出,已經在為各戰隊做進入前的最後溝通。

    現身上樓的木蘭今緩緩踱步到了蠻喜的身邊眺望,目光意圖搜尋到女兒所在的位置。

    蠻喜懂他想法,指了一下遠處的最邊角位置,“令愛他們在最角落,序號是最尾的三千號。”“三千…”木蘭今暗嘀咕了一聲,感覺對方比較重視,把女兒他們安排在了壓軸的隊伍,心比較滿意,問道:“最頂尖的那幾個都在那一隊嗎?”

    蠻喜一怔,扭頭看向他,想說,你在開玩笑嗎?

    話到嘴邊還是委婉道:“頂尖的那些,是需要打打殺殺立功的,也是各方早就醞釀針對的重點,也是我要拿去跟各方硬碰硬的關鍵力量,他們跟著令愛,令愛反而不安全。”

    言下之意明顯,令愛又不需要打打殺殺立功。

    這一說的話,木蘭今倒也覺得有理,當然,作為父親也多了些許擔心,頂尖的那些不在,自然就關心上了普遍性的實力情況,不免細問:“地仙級修為的安排了多少?”

    蠻喜倒也坦蕩,隨口道:“韓保我是想用的,但是你挖來的,我就沒動,剩下就明山宗那三個,師春帶來的那些我都沒動,全隊就這四個地仙境界的。”

    木蘭今聽愣了,慢慢扭頭看向他,難以置信道:“你劃撥過去的人馬,一個地仙境界的都沒有?”蠻喜低聲道:“令主,用不著,我這隨時監看著呢。他們那隊,需要的不是強人,強人想立功,低修為的怎管人家?他們需要的是一隊立功無望,能鎮得住,能老實聽話的人,讓逃就逃,讓躲就躲的人手最適合他們。”

    聽到這,木蘭今大概懂了,這廝怕是掃了堆墊底的垃圾過去。

    盡管對方說的有點道理,但他看向對方的眼神還是有點泛冷,這就是跟自己許諾的保證?

    蠻喜也知道惹對方不快了,趕緊苦口婆心勸說道:“令主,真不用擔心,我這實時關注著,哪安全,我這就讓他們往哪躲,連敵人都遇不到,不會有危險。就算真有遇險可能,我也能隨時調動人馬去化解,放心,不會有事的。”

    嘴上坦誠,心多少也有些嘀咕,但凡勘用的,但凡能打點的,他肯定都要發揮真正作用,高手真要都拿去護你女兒了,拿去陪你女兒躲起來,那這大赦之戰他還搞個屁,想想自己回頭有幾個腦袋跟上麵交差吧。

    而且最近打招呼讓幫忙關照的人太多了,他關照的過來?

    當然,木蘭今的親生女兒跟那些拐七拐八的關係是不一樣,加之木蘭今的身份地位在這,他肯定是要優先關照好的,否則得罪不起。

    聽他說連敵人都不會讓女兒遇到,木蘭今這才算是放心了,嗯了聲道:“有勞了。什時候動身?”他這次也要親自跟進去。

    蠻喜:“快了,幾家交叉的監督人員全部到位後,就能出發了。”

    南贍王都,巽門中樞同樣被暫時封鎖了,近四十萬衣甲鮮亮的人馬也已雲集完畢。

    麵對俯視的高閣之巔,一個留著三縷微微泛黃長須的中等身高男子,麵容周正,就是膚色略顯暗沉,氣度沉穩,正是南贍戰隊的指揮使明朝風。

    他在憑欄處獨自負手等待著。

    不多時,一陣上樓的動靜傳來,有一將領帶來了一位參戰的甲士後,先行退下了。

    這位參戰甲士不是別人,正是李紅酒。

    似不習慣穿戰甲,李紅酒不時別扭扭動身子,跟身上癢似的。

    明朝風回頭看了他一眼,沉穩神情中露出了笑意,然後摸出了一壇酒,放在了扶欄上,示意道:“這是聖王賞賜的,知道你好這口,給你留著呢。”

    沒了別人,李紅酒大搖大擺走去,樂道:“還是大師兄好,謝大師兄。”

    南贍戰隊這次的指揮使不是別人,正是衍寶宗宗主瞿五明的親傳大弟子,也是個孤兒,雖沒從師姓,卻從師父的名字中取了個字當姓。

    李紅酒抱了酒壇就要開壇暢飲。

    明朝風伸手一把摁住了要揭壇蓋的手,語氣略帶訓斥道:“收斂著點,你現在喝一身酒氣回去算怎回事?進去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喝也不遲。還有,不要喝酒誤事。”

    好吧,李紅酒隻好收起了酒壇,唉聲歎氣道:“大師兄,直接說吧,又什事?”

    明朝風略帶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師弟,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事,這次也確實勉強你了,但怎說呢,我這次能被點為指揮使,有可能也是沾了你的光。”

    “我?”李紅酒指了自己鼻子,旋即甩手樂,“別鬧了,我哪有資格左右你們這個級別人物的任用。明朝風稍稍提點了下,“隻有我成了指揮使,才能讓你參戰。”

    此話一出,李紅酒也沉默了,大概明白了怎回事。

    明朝風目光轉向前方的千軍萬馬,歎道:“聚窟洲的事,瞞得住大多人,瞞不過上麵,你那事搞的有點大,人仙境界的時候一群高手圍剿你不得,反而被你給殺了幾個天仙境界的高手,更何況以你如今的修為,上麵想不把你當此戰的指望都難。

    我被頂到了這個位置上,不讓你出山的話,沒辦法撬別人家的人手,而宗門和師父自然也是希望我能登上更高權位好利於宗門的,有如此機會他們也不希望我錯過,自然是要捅你出來的。”

    說著又偏頭看向了李紅酒,“以你的實力,此戰,我也是對你抱了極大指望的。不過你要小心,其他四家肯定也早就盯上了你,定把你當做了重點要解決的對象。”

    李紅酒手抱腹前,唉聲歎氣,“我招誰惹誰了,為什總是身不由己?”

    明朝風莞爾,繼而又話題一轉道:“師春參戰了,你聽說了嗎?”

    李紅酒聞言樂,“聽說了,據說若不是這大赦之戰,那廝這輩子都休想從生獄大牢逃出來,那廝倒是因禍得福了。”

    明朝風:“這戰場凶險之極,如何談得上因禍得福,看來你很看好他?”

    李紅酒:“倒也談不上什看好,就是打過交道,知道他沒那容易被弄死。”

    明朝風哦了聲,目光略帶別樣閃爍意味,問:“他救過你命,你若是撞上了他,不會手下留情吧?”李紅酒攤手,“那我也沒必要跟他拚命吧?一萬多塊令牌,要勝出,也不差他手上那塊吧?”說著一頓,忽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了聲道:“我說怎好好的喊我來送酒,怕我幫他勝出?這個你放心,我分得清輕重,這事若敢幫他,師父非扒了我皮不可。既然已經答應師父來了,我自然會盡力爭奪,若師春手上令牌真多到了妨礙大師兄的地步,我也會照搶不誤。”

    明朝風笑了,“要的就是你這個答複。按理說,木蘭今用師春是為了保護她女兒,應該不會衝令牌去,不過見木蘭今把那廝如此當回事,我也特意收集他過往情況梳理了下,發現確實是個有能耐的,武力強也未必能壓製住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真要衝令牌去了,怕你會被他給糊弄了。”

    正這時,有將領來報:“指揮使,都準備妥當了,可以出發了。”

    明朝風抬手拍了李紅酒肩膀,“歸隊吧,事成後,我起碼好開口向聖王幫你多討些絕世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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