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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0章 祖祠

    對待鳳仙儒,相較於簡單明了的暴力,許元心中其實更傾向於用話療。

    既然他年少慕艾,那就用那丫頭來拿捏他。

    不過可惜這種方法太過卑鄙,已經完全和許長歌流傳於世的人設背道而馳,所以還是幹脆利落的一巴掌拍暈以作警告。

    至於他離開之後,鳳仙儒如果再犯,若是那丫頭不主動來求助於他的話,許元並不打算再過多的幹預這件事。

    塵世間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很多都是來源於不熟悉,與心中的暗自揣測。

    在得知了動機之後,許元現在對鳳仙儒的觀感其實並不差。

    這少年算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鳳淓茗。

    這是周圍人自小對他的評價。

    但天才是不可能哭喊的。

    隨即,她略微猶豫之後,低低的解釋道:

    “許元.我剛才好像聽到個聲音問我要不要接受他的傳承。”

    這可是聖人傳承,如此機緣

    想著,白慕曦美眸之中隱隱帶著期待。

    他這嫡係血脈都沒收到傳音,結果大冰坨子卻先收到了。

    約莫過了十息左右,吞噬了大量鮮血的靈牌驟然泛起了一陣白色的光芒,似是開啟了某種機關,一道道白色陣紋自靈牌之上迅速蔓延而出,如同蛛網般遍布在靈堂中的每個角落。

    不過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靈堂之中大部分的靈牌已然黯淡無光,此時尚有幽芒閃爍的也不過雙掌之數。

    他是天才,所以若是久而不歸,定然會有族人來巡他。

    然後,他腿斷了。

    他不知道當別人誇讚之時,自己該露出什樣的表情,不知道麵臨他人挑釁,真正的天才應當有什反應。

    因為隻有這樣,鳳淓茗那丫頭才能徹底脫離族老們的視野。

    死。

    感受到自己在不斷的虛弱,惶恐與害怕轉化為的憤怒的怨恨逐漸在心中升起。

    隨著三人踏入,一盞盞的壁燈隨之亮起

    靈堂之中似是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惆悵歎息。

    這些先祖,似乎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想到這,許元回過眼眸,視線穿透細長的甬道,落在了鳳仙儒那身白衣之上,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一個三十好幾了還在和小天師打冷戰,一個都快九十了結果還是個光棍,抱著劍過一輩子。

    所以他忍住了。

    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聽到這話,許元略微一愣,隨即瞥向了一旁的小白。

    在沉寂了一瞬後,許元便收到了邀請,而且不止一個。

    這小子似乎是自家娘舅的迷弟。

    他曾經試著問過同為天才的姐姐。

    那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日子,他和往常一樣,在卯時起床用一刻鍾洗漱,前往朝鳳山一直吐納修行至傍晚酉時。

    白慕曦眼神疑惑,很顯然她沒聽見。

    他的腦子忽然閃過了這個字。

    鳳仙儒認為自己做得很好,但那男人聽了之後直接一腳把他從山巔之上踹了下去。

    掌心刺痛傳入心間,嫣紅的鮮血順勢湧出,沿著掌紋如小溪般汩汩而下。

    聞言之後,冉青墨依舊杵在原地沒動,眼神猶豫。

    若是能夠活著回去,他一定要不顧那狗屎的天才名字把那個男人殺了!

    而在這份絕望之中,一絲絲的變故也悄然發生。

    白慕曦抬起纖長食指指了指自己。

    這種歲月一直持續到了他十歲那年。

    為什.

    他不理解。

    這太偏了,偏到根本沒有人來,而他斷掉的腿上那股血腥味無疑會吸引妖獸。

    天縱之資。

    瞥了一眼癟起嘴可憐巴巴的小白,許元便將視線投向了冉青墨,眼中帶著笑意。

    這便是鳳家的底蘊之一。

    這個眼神讓鳳仙儒有些不舒服,但想來作為一個天才,他不應該去計較這個,所以他微笑著與對方打了一個招呼。

    繞到那張靈牌跟前,許元左手抬至靈牌上方,右手持刃輕輕在掌心劃開了一道血痕。

    “嗯。”

    散去功法,睜開眼眸的一瞬,鳳仙儒便看到了他。

    “滴答.”

    以自己在族內崇高地位讓周遭的所有人不敢靠近對方,再以厭惡的名義將其徹底驅逐出族堂。

    他們在坐化之前,會將一抹本源魂意煉入自身的靈牌之中,為後人留下屬於自己的傳承和考驗。

    誰都不知道它會在哪一天覺醒,可能還有數載時間,但也可能就在今天。

    想了想,許元輕聲的解釋道:

    念頭閃過,

    因為腿被徹底摔斷,在惶恐之中,他用細膩小手抓著突然,朝著自認為安全的崖第爬去,眼淚止不住向下落去。

    瞥了身旁二女一眼,白慕曦已然朝著靈牌的方向欠身行禮,而冉青墨還杵在那好奇的東張西望。

    而隨著他的拒絕,

    這是那外公給他的線索。

    “這是鳳家成聖的先祖留下的傳承,你聽到聲音,應該是某位過世的聖人看中了你吧。”

    不過這種事情為什不能好好溝通呢?

    外圍九盞明燈淬煉族人技藝心性,中部靈堂那道幻陣則是考驗悟性。

    甚至還有專門為陰陽玄紋體創立的秘法,以達到讓其盡可能的活得更久。

    若鳳淓茗能夠過了這通往家主之路的層層考驗,大概確實能夠穩住那陰陽玄紋體的雙道蘊,但問題是時間太緊了。

    他就這樣一直模仿著身邊這唯一天才模板。

    這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福源高就是不一樣。

    心中想著,許元抬眸看了一眼懸掛在頭頂的九盞明燈。

    “各位先祖不若等等,興許不久之後便有其他族人會來到此地,雖然她並非我嫡係血脈,但屆時還請各位先祖不妨看看她。”

    冉青墨眨巴下眼眸,輕聲問道:

    “可我沒有鳳家血脈啊。”

    “.”白慕曦。

    山崖很高,他的修為不足以抵消如此大的衝擊力,直接被摔成了倒7字。

    大部分鳳家先祖留下的魂意都在時間的長河中悄然消逝。

    

    想起外麵陰陽玄紋體那丫頭,許元略微思忖,還是出聲道:

    “公子..那我的呢?”

    所以這種情緒他卻不敢表露分毫,隻能努力模仿著姐姐成為著別人口中那天縱之資。

    不過他皆是一一拒絕了。

    而剛一起身,便是一個踉蹌。

    衣服和發飾,甚至神情都一比一複刻,像極了前世中二時期的追星族。

    不過這大概也是許元對鳳仙儒放心的原因之一。

    看著可怖的軀幹,以及哪傳來的鑽心的疼痛,鳳仙儒他心中第一次的爬上了一種名為畏懼的情緒。

    察覺到這一點,鳳仙儒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甬道深處。

    以鳳仙儒的地位也保不住她,因為陰陽玄紋體的特殊性可不會因為初夜的喪失而消散。

    陰陽玄紋體的誘惑力太大了,在本身沒有背景的情況下暴露,大概率會淪為雙修鼎爐。

    他試著呼喊了幾聲,但沒有任何回應。

    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原因,但鳳仙儒根本不理解為什那男子要這做。

    但隨著黑夜徹底降臨,聽著黑暗的叢林中是不是傳出的窸窣聲,鳳仙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

    姐姐是個溫柔的人,那他也便是個溫柔人。

    “你用意魂鏈接出聲的那塊靈牌,它便會拉你進入幻境。”

    “沒看上你唄。”

    停滯一瞬,

    伴隨著一陣厚重的“轟隆”之聲,一道密門在靈堂入門的左側緩緩的開啟,其中隱隱有幽光透出

    隨著意識的恢複,地麵冰冷觸感立刻自側臉傳來,而也正是這份冰涼,讓鳳仙儒立刻意識到了方才發生了什,用力的咬著唇齒不甘的掙紮著爬起了身。

    他害怕讓周圍人失望,害怕從這抹雲端摔下去,害怕有一天自己也遇到別人口中的瓶頸。

    在道蘊覺醒之後,直到體質擁有者死亡之前都是可以反複使用的。

    冉青墨點點頭,朝著其中底端第六張靈牌深深行了一禮,紅唇微張,似乎對著那邊說了些什。

    不過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天賦並沒有讓他有任何自大,反而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壓力。

    隻要說通了,那丫頭也就不會害怕他了。

    許元回眸,上下掃視一圈:

    “你?”

    “這祠堂傳承本身就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若是不願那便算了。”

    在鮮血滴落在靈牌的一瞬便沒入了其中,不見絲毫蹤影。

    小時候,鳳仙儒尚不理解這個評價意思,但隨著年歲的增長,看著周遭同齡人被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卡主修為而不得寸進之時,他才逐漸領悟了這個詞匯的意思。

    一聲輕笑,許元低聲說道:

    息鳳山,鳳家密祠,以血染宗祠末尾第十三張靈牌便可開啟密道。

    那娘舅.之前有回過棲鳳山這邊?

    有著血脈開路,許元帶著二女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過甬道,進入了其後的靈堂。

    隨著日暮西山,籠罩息鳳山的霧靄已然悄然浮現於林間,山林間的獸鳴依稀傳來。

    他現在渾身上下疼而未傷。

    隻是正常的打了一個招呼,居然就要殺他。

    靈堂正中的厚重台架之上擺放著數十張靈牌,這的靈牌皆是鳳家曾經的聖人強者。

    陰陽玄紋體是個很玄乎的東西。

    做完這些,許元緩步朝著那厚重的靈位台架走去,一邊走,一邊隨手凝結出一柄血色匕首。

    但他沒辦法動彈。

    鳳家祖祠中陣法有殺陣,但那是針對敵人的,對於前來應試的族人,其內的陣法皆為幻陣。

    話落無聲,沒有靈牌應聲,傳音也是要耗費魂意的,偌大靈堂唯有一陣陰風吹過算是默許。

    大冰坨子的師傅本身就是聖人,有了一個活聖人教導,幹嘛還要去接受一個死去的聖人傳承。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沒人來救他。

    不過他們也沒有強求,靈牌表麵的幽光似是眼眸般閃爍了片刻後,便重新歸於了沉寂。

    不逼逼,隻動手。

    雖然他的福源低,但畢竟是鳳家嫡係血脈,而且是先天道體。

    但姐姐她卻根本不理解他口中所言之物。

    就是不知這小子在什時候見過鳳九軒。

    這有點類似乎魅神櫻樹的效果,但有著一個不確定的時限。

    他靜靜的站在一旁打量著他,麵無表情的打量,狹長的眼眸之中神色一絲歎息。

    感受到身體的異樣之後,鳳仙儒連忙內視了一下自己的經絡,隨即他的眉頭便不自覺皺了起來。

    對方是鳳家的人,而他由是鳳家的天才,所以肯定會救他。

    “未觸發殺陣而進入此處之人,都被默認為鳳家的人。”

    這是鳳家祖祠中的常態。

    在山林的窸窣聲中,他終於爬到了崖底。

    若是這樣的話,他應該便能繼續扮演別人口中的天才了。

    同齡人的羨慕,長輩的期盼,以及那一聲聲將他捧到雲端的讚美都讓他心中逐漸誕生了一抹惶恐。

    老實的行了一禮之後,冉青墨低聲應道:

    “哦”

    一抹濃濃胸悶的感覺逐漸在心間蔓延。

    不過這一抹情緒卻並非針對那許長歌,而是對他自己。

    不過很快,鳳仙儒便察覺到自己沒有功夫去想這些東西了。

    隻能用手指用力抓撓著崖壁,發泄著心中的恐慌。

    公子偏心就算了,這群死人竟然也偏心。

    略微思忖,許元對著冉青墨輕笑著說道:

    對視一眼,一切了然。

    他不知道自己哪招惹了那個男人。

    按著少女的腦袋一起朝著靈堂行了一禮,許元瞪了這大冰坨子一眼:

    “長輩,恭敬點。”

    能深入到這地方的鳳家族人一般不需要聖人傳承,而需要的則根本進不來。

    姐姐突破每個境界的年歲都被他牢牢的記載心,然後讓自己也做到。

    不過鳳仙儒絕對對方應該會救他,因為他在對方那身白衣之上看到了鳳家的族徽。

    學什不好偏要學他家那倆逼王,

    不過不平常的是,

    那一天他在朝鳳山上遇到一位中年男人。

    為了鳳家旁係的興盛,長老會那邊大概率會選擇犧牲那丫頭.

    為了保護,所以敵視。

    由於凝魂境界帶來的強大身體素質,他斷掉腿雖然已然止住了鮮血,可體內不斷流逝生機卻是止不住。

    鳳仙儒他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但依舊強做著鎮定。

    蜷縮著身子度過第一天夜晚。

    大概七八道聲音同時響起在了他的耳邊。

    鳳仙儒不斷用指尖刨著崖壁而滲出的鮮血積少成多之下,一道玄妙的機波動驟然開啟了。

    那一瞬,

    在生死邊緣徘徊了數天的孩童忽然明白了那男人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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